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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玩——IT职场也浪漫” 第十五回——鼠拖木锨局长巧支招 小有所成初次被猎头

中国外包网  |  2016年08月01日
时光如梭,转眼已是八六年的下半年了,依托主管计划的角色,自己在整合及调动内、外部资源方面有了些许建树,虽不能血洗八五年销售失利之耻,在厂里还是赢得了同龄人和不少老同志的认同与首肯。

曲玲年先生年轻时照片

  时光如梭,转眼已是八六年的下半年了,依托主管计划的角色,自己在整合及调动内、外部资源方面有了些许建树,虽不能血洗八五年销售失利之耻,在厂里还是赢得了同龄人和不少老同志的认同与首肯。

  此时计算机厂在红旗路征地建设计算机工业小区的事情也有眉目了,在天津市规划的中环线西段的西侧,政府划拨了169亩土地给计算机厂,工业小区的基建规模近三十万平方米,在当时以计算机厂自己的实力来扛,算是个颇具规模的大项目了,赵厂长几年的辛苦耕耘终于有结果了。这天局里的老于局长来审查项目设计方案和概算,他之所以被尊称为老于局长是有原因的。于局长是电子仪表局副局长,之前曾是我们的老厂长,他当年任厂长的时候就临近退休年纪了,后来又把老厂长的老字直接带到了局里成了老于局长。还有一个解释是资历老,建国的时候老于局长在部队任师长,伤病住院期间曾和年轻护士有过一段婚外恋,受处分被降为团职后转地方当了我们的厂长,即便在仪表局他的资历也无人能出其右。鉴于老于局长的特殊身份和他对计算机厂的情有独钟,经常不自觉地跑下来了解情况、指导工作。尽管这有些违背正常管理程序,然时局长知道他老同志是一片热心,也就顺其自然随他心愿算了。

  计算机小区建设项目一直由赵厂长亲力亲为,之前因为拨款改贷款的事,我还被赵厂长刺了几句,其他副厂长们都不大过问小区项目的事。这次老于局长来听汇报,刚好我在帮赵厂长打理计划工作,也就有机会旁听了。当然经过这两年许多事情的磨砺之后,我已经学会少说话了,参会是个极好的学习机会,看看赵厂长如何应对领导。

  汇报过程中赵厂长拿出的材料极为详实,旁听这个会我才知道,赵厂长不仅是公认的硬件专家,其在土木工程方面也有一定造诣,他向老于局长讲解电子部第十设计院的设计方案时,俨然就是在介绍自己的杰作,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。后来有机会参与和十院设计师的会议,看到赵厂长和总设计师为空间布局发生争执,十院的总设计师嚷道:老赵,你来一次,改一次我们的设计!我现在都弄不懂,咱俩到底谁是项目总设计师?的时候才真的了解到,他在计算机小区建设上投入的心血。老于局长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一点就透,项目设计赵厂长讲的如数家珍,会议进展十分顺利。没成想在讨论项目概算的时候出了问题,作为旁听者我感觉赵厂长把概算讲的清清楚楚,心里正佩服赵厂长财务功力了得的时候,却发现老于局长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。我还没回过神来,赵厂长已经知道老于局长不高兴了,停下了汇报,喝了口水等着老于局长说话。此时只见老于局长又拿起概算文件在认真翻阅,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。我不知出了啥情况,闹不懂如此清楚详实的数据怎会招来老于局长的不快?

  老于局长突然啪的一声把手里的文件摔在了会议桌上:老赵,你这个榆木疙瘩脑袋怎么这么不开窍,厂长当了这么多年,真是越学越回去了!说这话的时候老于局长的脸色有些发红。没想到这位个子不高、黑脸庞、略有些驼背,平时笑眯眯的和蔼长者,脾气上来的时候,可瞬间还原出昔日军人本色,老于局长的背好像突然直了起来,活脱成了电影里前沿指挥所的指挥官。我在一旁有些发懵,作为旁观者我一直认为,赵厂长的汇报自始至终不曾有过一丝纰漏,老厂长怎么会动怒呢?这时老于局长站起身形,从衣兜中抽出一支香烟点上,一边吸烟一边踱步调理自己情绪。反而赵厂长脸上没啥变化显得更加冷静了,坐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老厂长的训斥,我发现这是上下级两位老军人间的特殊关系,估计今天这种场面在他们之间应不是第一次了。

  我还在揣摩他们之间的关系,老于局长发话了:老赵,你怎么把预算搞这么大?是,我信你的概算不会有问题,可你想过没有,这么大的数字天津计委还能批吗?今天资金使用已经是拨改贷了,建行也会怕这个数字啊!我跑过来就是怕你这人太实在,把个概算搞得滴水不漏,拿出来一杆子把人家打跑。我大概估摸了一下,你把一期概算调整到九百六十万左右比较靠谱,超过一千万一定会有麻烦。

  赵厂长好像预先知道老于局长如何想的,听到老于局长的说法并不感到意外,平和的答道:您说的这事我也想过,可九百六十万还不足需要的一半,那么大的资金缺口将来如何堵啊?

  老于局长:你可真是个书生,没听人家说吗?基建项目概算,都是老鼠托木锨大头在后头。我说过钱够用吗?到时候再打报告申请追加就是了,我还真想看看谁敢放着半拉子工程晾在那不批准追加预算?

  赵厂长:道理是这个道理,可总觉得这样做不好。

  老于局长:老赵,你没觉得这两年随着价格逐步放开和基础原材料价格并轨,建筑材料价格上涨很猛嘛?到时候仅就一个物价变动因素,就足够你做文章了。你知道咱局玻壳厂吧(制造电视机/显示器中显像管玻璃壳的工厂)?人家的基建概算比你们做的漂亮多了,之后又进行了两次追加。有人问负责建设的那位老哥:“你老今天借了银行这么多钱,就不怕将来还不上账?”你听人家怎么说?人家老哥一笑:“我只管建厂子,等不到玻壳出来我就退休了,咱这是革命事业啊,可别替我发愁还账自有后来人吗(哈哈)。”

  赵厂长自然是胳膊拗不过大腿,预算按照老于局长的指示改了过来。作为旁听生的我也跟着上了一课,原来在国有企业运营中,为套取国家资源还有这么多猫腻呢?真是跟着长学问了。看着今天老于局长世故的一面,我脑海中同时浮出四个老于局长的形象。分别是,微微有些驼背笑眯眯,和蔼可亲长者形象的大家长;叱诧风云指挥若定的野战军指挥员;全局干部大会上,口若悬河侃侃而谈的局领导;闪烁着狡捷目光老谋深算、老奸巨猾的团伙老大,真的不知道其中的哪一个才更接近老于局长?

  时间来到九、十月间,北方已是金秋时分清风送爽的时节,我和小吕科长、建荣一干人等,冒着酷暑去深圳和香港的代理公司商讨来年元器件进口事宜。那个时候紧俏的电子元器件,不管是美国、日本还是韩国、台湾的产品,大多都需要香港的贸易公司转口,中国开放的前一二十年,香港同胞居间倒手、坐地分肥可是没少发内地表叔的财。

  香港人天生都是做生意的材料,尽管我们别无路径必须从香港采购,但香港商人们还是蛮有职业操守的。四、五天的时间我们要见六、七位港商,还有几位到深圳发展的天津同行,日程排的挺满。我去深圳最不适应的是气候,北方已经是金秋时节了,深圳仍是暑热难挡的桑拿天。而更不能忍受的是物价,我们一天的差旅补助是七角钱,到特区会有所增加也不过一元多钱,在深圳吃一份炒河粉就要七、八块钱,我们显然吃不消,唯有精算日程把餐饮成本降到最低。我们住的友谊宾馆,是当时深圳屈指可数的涉外酒店,早饭在酒店吃记入房费,上午安排和香港过来的商人见面,中午就可以蹭一顿对方招待的“工作午餐”。晚饭最难对付,那时不像今天肚里有油水可以免了晚餐,忙碌了一天挨到晚上七八点钟饥肠辘辘的,真的要有口好吃食才能撑得过去,一份干炒牛河,成了我们每晚最高的期盼。时至今日,每遇粤菜我仍会点份干炒牛河,抚慰一下记忆中的饥饿感。港商进境来谈生意,标配的礼品是香烟一条,遇有节日会换成港产点心,有时也会带点新奇的小电器过来。这天一位港商带来了一个食品料理机,其实就是个打碎机,无奈我们这些刚进城的乡巴佬都没见过,一本子厚厚的英文说明书,不知哪里是要点。好在建荣不仅公关有一套,祖孙三代木工出身的他理解力很强,不一会就从说明书的图形上看出了门道。出去不一会儿买回几个进口甜橙,三刀八块两个橙子一股脑放入料理机,插电按下开关一阵轰鸣过后甜橙化作了橙桨,这家伙口中念念有词:你们懂吗?今天知道什么是师傅了吧?一看就明白、无师自通是师傅我的强项,以后都学着点,岁数小的未必是徒弟,年长的也不一定是师傅,这要看本事大小、看谁有能为!

  要说建荣还真是勤快人,打好了橙桨拿来几个小杯子,把一罐橙桨均分好后,端给每人一杯。看着比普通澄汁浓了许多的橙桨,放在鼻子下闻一闻,一股浓烈的刺激性气味直冲鼻孔,我皱了皱眉没敢品尝,等着辛苦的建荣带头尝试。建荣也是成功心切未加思索一口吞下半杯橙桨,瞬时痛苦的表情充斥了五官,咽下后:这是啥味道,这么难喝?是不是还要放些糖?

  这时小吕科长问了一句:建荣,你看看说明是不是要剥掉皮啊?

  随着小吕科长的疑问,大家同时明白了问题的所在,哄堂大笑的同时,不知是谁插话:还是师傅厉害,人家做的是橙汁,您这是全橙桨口味虽说重了些,八成清肺去火的功效了得,还是师傅自己消受吧,我们不夺他人之美。

  有了前车之鉴,剩下的聪明人自会剥下橙子皮,再打出来的橙汁味道真的是好极了,哄笑过后小吕科长开始给大家说明第二天的日程。

  转天我们和老客户香港资源公司见了面,事情办的顺利,中午资源请客安排在一家港式酒楼用餐。大家坐下略一寒喧,头道菜烤乳猪刚上桌,建荣从酒店跑了来:曲头辛苦,您别在这吃了,孟小姐来了在旁边酒店订了位,请你过去吃饭呢。

  这位孟小姐原是天津计算机研究所的员工,在深圳建设伊始就跑来下海经商。四五年的时间主要为香港商人联系内地客户,自己也做些计算机外部设备、配件和消耗品生意,虽未大富大贵也算小有收益,是第一批勇闯深圳先富起来的内地移民。她在计算机所的时候我们并不熟悉,到深圳下海后通过朋友介绍和我拉上了关系,无非是要和厂里做些生意。当然在价格差别不大的情况下,我们的一些小单子也会放给孟小姐,大家每年多少有些生意上的往来。不知她从哪里打听到我来深圳的消息,我问建荣:那你和我一起过去吧?

  建荣:别别!人家孟小姐特意嘱咐,只请曲头你一个人过去。说着话建荣脸上露出些许坏笑,我心想你这小子就使坏吧,就这孟小姐个子矮我一头、体重至少胜我十公斤,甭想给我弄啥花边儿的事儿。来到孟小姐订桌的餐厅,见孟小姐一反常态,之前从来都是笑眯眯的熏染的有些港姐范儿的孟小姐,今天垂头耷拉脑的完全失去了过往的风采。我刚坐下还没来得及说话,孟小姐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涌了出来,一句话没说呜呜的大哭起来。我被她毫无缘由的哭泣搞得心里有些发毛,看着周边食客们投送过来似是询问的目光,有些不知如何应对:孟小姐,你这是怎么了?谁得罪你了这么老大的冤屈。

  孟小姐并不理会我在说话,继续用眼泪和哭声演绎着内心的凄楚,我只好不停地为她递上纸巾,抚慰劝解这无厘头的冤屈女。孟小姐由初始的嚎啕痛哭逐渐转换成抽泣,约莫过了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哭声慢慢止住了。这时服务员早已将孟小姐点的菜品上齐,心情尚未平复的孟小姐自是没心情拿起筷子,我也被这毫无缘由的痛哭整的食欲全无。还好孟小姐总算开腔了:谢谢您曲厂长,真是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。

  曲:你这是遇到啥伤心事了?

  孟小姐:咳!我就是心里憋屈得慌,在深圳又没个熟人,知道您过来,本想和您见个面述说述说解解心宽,可不知怎的一看到您进餐厅就管不住自己的眼泪了,让您坐了这半天菜都凉了,要不您将就着吃两口?我给您要个啤酒吧?

  曲:别别,你还是说说到底咋了,到底出啥事了?

  孟小姐已经平和了下来,慢慢的把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。原来她这几年主做港商企业代理和中介,加上自己时不时的做些小生意收益还算丰厚,几年下来也攒了些钱。她生意圈里的朋友,多数是天津计算机行业来深圳闯天下的,其中也有我们赵厂长的前任,退下来的陈厂长。大家都是前后脚从天津过来的熟人,生意上往来久了常采用口头契约,不是笔笔都要签书面文件的,几年过来本也相安无事。没成想半年多之前,陈厂长从她手里拿了挺大的一批货,发给了陈厂长的下家。那个下家收货后不知是啥原因,一拖再拖一直没给回货款,陈厂长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给孟小姐。一来二去的陈厂长的下家不知去向,孟小姐的货款也随着打了水漂。可问题是,即便孟小姐不顾情面撕破脸和陈厂长打官司,她也拿不出任何书面凭证来证明这笔生意的存在。自认倒霉丢了这笔货款吧,又真的心有不甘,辛辛苦苦打拼了四五年的积蓄,一大半要蚀在这笔生意上,心里无论如何接受不了。我不断安慰孟小姐之余心里也在暗暗感激这位孟小姐,如此鲜活的案例足以让我受益终生,看来生意场上无父子、亲兄弟必须明算账,这些中国先人总结的俗话还是非常有道理的。午饭没吃,回到友谊宾馆,我把孟小姐的故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,本来还憋着坏等着给我起哄的诸位没话了,过了一会才有人出声:咱陈厂长来深圳才几年,怎么也成了奸商了?

  曲:我看陈厂长也未必是存心要黑孟小姐的货款,无奈他的下家不守规矩,大家缺乏契约精神,又图省事没签商业契约。他老陈同志也只好随波逐流做了坏人。

  小吕科长:真没想到,一直身着黄军服的陈厂长,从来给我们作报告慷慨激昂的老同志,在这花花世界没几天变化还是蛮大的。

  曲:这事儿的具体情况我们不得而知,不过咱们可得汲取孟小姐的教训,以后甭管和谁做生意,咱是二小穿大褂规规矩矩,必须有书面的东西。越是熟人越要小心,他起初未必就想着要骗咱,可时事发展经常是难如人愿,对方不小心折了我们会跟着吃瓜落。还是以不信为前提的好,不管和谁咱亲兄弟明算账。

  此后孟小姐可能是因为不好意思失去了音信,陈厂长也没再回厂嘚瑟其深圳下海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。回到厂里没几天,没想到太峰所长主动过来找我。看官您有所不知,这位太峰所长可是大有来头,他也是随哈军工解体时来津的一员,是赵厂长的学生,时任天津计算机应用技术研究所所长。其父刚从贵州省委书记任上退下来进了中央顾问委员会,据说是在抗战期间,其母随部队在太行山上生的他,取名太峰意为太行巅峰。可想而知其人脉上通中央各部委,下可延伸到军队和地方政府,尤其和电子部计算机局的处长们多是同窗,混迹于天津业内更是柔韧有余、左右逢源。此人平时接触到的信息量巨大,加之脑筋灵活且智商奇高,最善於筹划宏大叙事的大战略,每每听他大开大合谈论天下大事都受益匪浅。不知今天刮的是哪门子风,他怎么会亲自来找我这个小弟,不知到底是啥事呢?按行业辈分太峰所长应是我的前辈,可从赵厂长这边论起来,我也只好不客气的叫他一声大哥了。

  太峰所长神秘兮兮的把我拉到大会议室,轻声问道:看来,你小子没少和香港资源公司打交道?

  曲:我确实和他们有不少生意上的往来,不过打交道次数也不算太多。

  太峰所长用狐疑的眼光反复打量我一会儿,半信半疑的说:那就奇了怪了,他们为啥一眼就看好你了?

  我被太峰所长这没头没脑的开场白,弄得有些五迷三道的,不知到底出了啥事,赶紧问到:所长,您今儿个怎么了,说话没头没尾的,把我给弄糊涂了。

  太峰所长:算了,不和你兜圈子了。昨天香港资源的老大专门为你的事情来找过我,说是看好了你的能力,拜托我帮他们挖你过去。我告诉他这事儿不大可能,我们小曲那是计算机厂的后起之秀,怎么会去给你们臭资本家打工呢?无奈,这家伙拉我喝了通酒,死说活说让我无论如何要当面跟你说一次,如果实在弄不成他再死心也不晚。

  今天说起跳槽大概不是啥大事,可在当时这多少有些天方夜谭。党员、国企干部辞职下海,跑去给香港商人打工?这事儿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,也不知如何回答太峰所长。他见我愣在那里不说话就继续说:这次资源挖你可是出了血本了,他们请你过去主要是帮他们管理深圳的生产厂,同时往返香港和深圳帮他们照顾转口生意。出的价码是年薪十万人民币加提成,赠送一套深圳的三居室住房,怎么样人家还算有诚意吧?

  太峰所长的故事确实让人心动,我在计算机厂也算高工资了,一年算下了连同奖金不过1500元,这家伙一下子提升了两个数量级。在万元户尚属凤毛麟角的年代,十万年薪无疑是个天文数字,在天津这十万元可以买三套两居室的住房,要说不动心那是瞎说,可真的要离职东南飞也绝非易事。突然降临的信息搅乱了心里的一池清水,没办法只好请太峰所长给我两天时间,让我调理一下心境,消化一下如此大反差的刺激,思考一下如何应对职业生涯的转折。

——未完待续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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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中国信息技术服务与外包产业联盟理事长,鼎韬董事长 曲玲年 编辑:李婉玲

除非特别声明,以上内容均为中国外包网原创报道,转载请注明作者和原文链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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